在杨浦大桥下听一场音乐会，再到世博文化公园沿江结伴骑行。去乍浦路桥旁喝杯咖啡欣赏对岸风光，再坐苏州河游船感受华东政法大学的百年建筑群。从普陀“半马苏河”沿岸的信息科技公司下了班，再赶去徐汇西岸“模速空间”和行业朋友聊聊大模型……

  这些年，黄浦江、苏州河的水岸，与上海市民越来越亲近。上海践行人民城市理念，持续贯通改造“一江一河”两岸，合理安排生产、生活、生态空间，努力创造宜业、宜居、宜乐、宜游的良好环境，让人民群众享有更多更好的滨水资源，也支撑起了城市核心功能的进一步提升。

  历史建筑融入当代生活

  近日，世界最大规模的综合性极限运动盛会“FISE极限运动世界巡回赛·上海站”在徐汇滨江举办，全球39个国家和地区的近560名运动员，在5天赛期中争夺6大国际顶级极限运动赛事的9项冠军席位。值得一提的是，大赛场地设置在徐汇西岸穹顶艺术中心、上海油罐艺术公园等工业遗存改造项目中，组成了面积超7万平方米的极限运动嘉年华区域。

  看着今日的热闹情形，很难想到，绵延11.4公里的徐汇滨江滨水岸线，曾经是一片几乎全封闭的工业地带。事实上，在20世纪，“一江一河”沿线各处大多密布着工厂和仓库。上海妥善处理好保护和发展的关系，在提升“一江一河”公共空间的同时，始终不忘保留城市历史文化记忆，保护和活化工业遗存，将新中国工业“摇篮”的印迹再度焕新。

  比如在长宁、普陀两区交界的江苏北路桥，桥下空间今年元旦更新开放，通过“多巴胺”风格的色彩搭配，鲜活地保留下了上海啤酒厂、上海造币厂等曾经活跃在苏州河畔的印迹。

  主持设计这一项目的负责人潘山介绍，设计时巧妙融入了苏州河的工业历史元素：让人感到新奇的黄色啤酒桶装置，是为了纪念“远东最大啤酒厂”上海啤酒厂；很受小朋友们欢迎的磨砂树脂坐凳，整齐排列着仿佛刚刚铸造出厂的钱币，设计灵感正是来源于拥有百年历史的上海造币厂；入口处并排站立的三条白色管道，仿造了阜丰、福新等两家面粉厂的储料管……

  在上海西岸开发（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叶可央看来，工业遗存的活化利用最主要的挑战在于为历史建筑和历史元素找到当下最适合的功能。“不把历史建筑当成展品、仅供观赏，而是让它们成为‘日用品’，融入人们的生活。”

  在“一江一河”两岸，多数工业遗存已经找到了新的功能定位。老南市区的发电厂改造为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后，在艺术界拥有了非凡的影响力，今年还与法国顶级时尚品牌香奈儿达成战略合作。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家称作“世界仅存的最大滨江工业带”的杨浦滨江，今年被国家文物局授予首批“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的牌子，正与中国美术学院共同将绿之丘、明华糖仓、永安栈房等历史建筑群打造成具有国际影响力的科艺融合社区。

  更好资源赋能更多空间

  今年5月，“河滨源·屿光荟集”市集登陆“一江一河”交界处的北苏州路。市集现场，JUCE文创工坊、久事旅游、上海海鸥丽晶酒店等多个品牌及商户带来了包括文创、美食、文化娱乐等多维度的互动展示体验。

  北苏州路优越的地理位置，让市民游客在漫步时可以沿途打卡外白渡桥、邮政博物馆等众多城市地标，也让诸多潮人聚集于此。虹口区因而在此设立了“潮生活时尚区”的区域目标定位，在沿线的商业空间引入黑木、谦默府等高端餐饮业态，黛莱皙、HSTC私人珠宝等品牌首店，以及诸多“日咖夜酒”、轻餐配套，并通过延伸沿街商铺外摆空间，营造浓厚的休闲消费氛围。

  “一江一河”岸线空间被由点及面地打开后，加持了更多文旅体商业态、自然生态元素和各式各样的活动，滨水空间品质持续提升。这些喜人的新变化，既有自上而下的顶层设计，更多源于普通市民的建议和共同努力。

  在苏州河岸线，长宁区建管委在获悉居民对苏州河“灰暗”桥下空间迫切的更新诉求后，很快就在居民区启动了意见建议征询。

  “经历过苏州河步道贯通、华政校园和中山公园融合开放等多个项目的意见征集，居民们对实践城市更新中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已经非常熟悉，积极提出了各式各样的诉求和切实可行的建议。”华阳路街道长一居民区党总支书记严岚说。

  风景宜人的杨浦滨江南段水岸，建起了一座“科学家社区”。根据建设座谈会上科学家们的意见，社区设置了人才驿站、灵感花园、多功能厅、报告厅等个性化空间。“我刚看了一层楼的房型，就迫不及待想‘预订’。”上海理工大学教授窦世学说。

  上海把最好的滨水资源留给了人民，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老人、残疾人、妇女、儿童，他们的需求被充分考量。

  半马苏河驿站·长风湾党群服务中心一带，倡导“一米高度看城市、看世界、看未来”理念，集聚了长风公园、上海少年儿童图书馆、上海乐高探索中心等儿童喜欢去、愿意去的学习乐活空间，正打造普陀区首个“半马苏河·儿童友好”特色实践点。苏州河恒丰路桥的加装电梯开通后，傍晚滨水赏景的人群中多了不少坐轮椅的老人、残疾人，形成“一江一河”沿岸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复合功能带来更强引力

  走在前滩，很多人都觉得它很适合步行，楼与楼的关系非常密切，人与商业的连接、公共交通的连接，也都非常便利。此前，陆家嘴集团请来许多国际上高水平的事务所为前滩做规划，吸取小陆家嘴地区出现的步行交通网络不合理、缺少大型公共活动空间、没有居住功能等方面的教训；也汲取全球的新兴商务区建设经验，坚持配套先行，强化以人为本的导向。

  “一江一河”沿岸的楼宇、园区，也在积极营造市民大众所乐见、所向往的公共空间，并且因此拥有了更复合兼容的功能，以及更强的吸引力。

  今年3月，2024全球开发者先锋大会在徐汇滨江举办。峰会举办期间，龙腾大道沿线的空气中都弥漫着“大模型因子”，ChatGPT、Sora等来自Open AI的大模型产品被频繁提及，“中国的Open AI是否会在这里诞生”的提问不绝于耳。

  徐汇滨江重视互联互通的城市“第二地面”打造，不仅为人提供了最大的行走舒适感，也和地表交通系统形成充分的协同。去年9月，全国首个大模型创新生态社区模速空间在西岸揭牌，西岸大模型创新生态科创街区等六大各具特色的“科创街区”应运而生，吸引了百家大模型企业入驻。

  而在苏州河宝成湾段的创享塔园区，海藻加工业龙头企业明月海藻，租下创享塔沿河3号楼的一整层。公司负责人说：“我们被半马苏河的规划所吸引。周边的人气和商业气息浓厚，定期在园区内做体验活动，可让我们很容易得到消费者反馈。”

  随着越来越多人在“一江一河”两岸腹地工作生活，关于空间品质的新期待开始更多地涌现。在上海的最新规划文件中，中心城区的浦江两岸、苏河沿线等核心区域，大多被规划为比CBD（中央商务区）更进一层的CAZ（中央活动区）；“一江一河”两岸公共空间由“建设”改为了“品质提升”。

  可以期待的是，“一江一河”的规划、建设、发展、治理将更包容多元，颗粒度更细，更贴近人民的需求。人民共建、共享、共治的世界级滨水区将越来越有显示度和吸引力。